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挂年画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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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画,是伴随着我长大的。年画在我童年的世界里就充满了情趣,有着无可替代的地位。一入腊月,年的脚步就近了。闲下来的村里人陆续到县城购置年货,当然买年画必不可少。家里大人忙着煮肉、做豆腐、蒸馒头,一天到晚没个轻闲。我年纪尚小,大人不让赶集,父亲就成为年货的采购者。盼着父亲赶集回家,也是我们这些小孩的一大乐趣,早早地就迎在父亲回家的路上等呀盼呀。我除了等父亲兜里的鞭炮、糖果之外,还有一项就是父亲手里那一卷年画了。每当望见父亲手握年画回来的身影,我就迫不及待地冲上前去,接过年画,一溜烟儿地跑回家去。这一路上,我脑子里没有了其他,都是对于年画的无尽遐想:是什么故事呢?是什么风景呢?遐想催快了脚步,不知不觉中已喘着粗气。我趴在炕上,展开了年画。
那时的年画多是一些戏曲故事或是电影故事的连环画。记忆中,应该是一个故事分为两张,纵排四列十六幅图画,每幅图下配以简短的文字说明。在当时还没有见过电视的年代,就是这一简单的构图、简单的故事,牵住了无数孩子的心。《西游记》《水浒传》等经典故事,还有一些舞台戏曲、社会新貌,都以年画这种独特的形式,传到孩子们的身边。
其实,年画也就是刚买刚看时觉得新鲜。一年忙忙碌碌,谁还总有时间去欣赏那些连环画。随着时间的推移,孩子们那些对年画的好奇心、新鲜感,也被逐渐繁忙的学习、有趣的游戏取代了。那些年画,也就成了一种家里的装饰,色彩和情节往往被忽视。然而,每年当年味越来越浓的时候,年画的吸引力也便随之浓了起来。揭下墙上张贴了一年的年画,雪白的纸张已经泛黄,初闻时的油墨清香已经被墙土味冲散。一般的家庭把旧年画撤下来后,孩子就可以用这些年画包书皮,制成草稿本。这种“废物利用”,也让年画有了新的用途。
不知不觉中,新时代的气息越发浓郁。家乡人的生活水平提高了,土平房越来越少,贴年画的人家也越来越少。年画,终究还是被时代的浪沙所掩盖,在年集的市场上逐渐没了踪迹。快过年了,我和妻子一块打扫房间,无意之中发现两张旧年画,也聊起了年画,心中顿生怀念。现在很少挂年画,恐怕也只有怀念的份儿了,然而现实的生活,不是也处处可以入年画嘛!
史维民/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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