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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故事守岁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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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得儿时,我常盼过年。因为过年不仅能吃上白面饭,而且能穿上一套新衣服。大人们过年主要是购置年货,其实也没有什么高级东西,除了肉,就是一些花椒之类的调料,外加两斤洋芋粉条,还有一些纸画之类的东西。待到花花绿绿的门神和大红对联一贴,我的心里真有说不出的高兴,穿着新衣,不时丢一个花炮,好像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。
闻着随风弯曲而上的炊烟洒落的淡淡的油香和浓浓的年味儿,我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,一会儿跑进厨房,一会儿又来到院中。好不容易熬到天黑总算吃上了长面,饭盛得不是很满,上面有几段横着的葱白,汤里漂着亮晶晶的油花。桌子上至多还有一小碟咸菜、一盘酸菜。尽管菜很少,我们吃得依然很香,当然也很饱,个个都吃得肚子圆溜溜的。
要说最有意思的就算大年初三早上吃饺子了。我们老家有个习惯,这一天的水饺中要包钱币,谁吃到钱币,寓意谁当年就有钱花。我们都吃得格外认真,大有吃不出钱币不罢休之势。可是尽管肚皮吃得滚圆,结果还是很少能够吃到。
那时的乡村文化娱乐活动也不丰富,别说电视,连收音机也没有。大年三十守岁时,基本上都是听大人讲故事。
我家主要是由我父亲给我和母亲还有3个妹妹讲武松打虎的故事。我想着武松竟然喝了十八碗酒还能醉打老虎,可太厉害了!不像我,碰到一只狼就吓得直打哆嗦。父亲仍然津津有味地讲着,先是我的小妹发出了呼噜声。好像瞌睡带传染的,很快我的二妹、大妹也都昏昏睡去。听着听着,我的眼皮也变得沉沉的,眨巴两下,似乎还能听到说话声,而后便也进入了梦乡。我梦见我没有喝酒,竟然也打死了一只狼。当时的场景是惊心动魄的。狼一个猛子向我扑来,我挥舞着木棒阻击着,狼开始东跳西扑,我终于瞅准了一个机会,狠狠地朝它的腰部打去。随着“哇”的一声惨叫,它倒下了。我如同武松打虎似的,不过我用的是木棒而不是拳头,胡乱地猛敲暴打着,直到它一动不动,一命呜呼。
马上又要过年了,我仍时常想起那个山包上的小小的院子及里面的几间小土屋。那里有我的童真与童趣,还有那苦涩又甘润的乡愁。
李仲清(兰州石化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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